紂臨

三天兩覺

科幻小說

他抹掉了嘴角的血漬,轉動門把,推開了門。 門內,是壹個長方形的、空闊的房間。 冷 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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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5章 尾聲 Intersection

紂臨 by 三天兩覺

2019-5-22 14:53

  幹我們這行的人,有很多都是由於被行家給收拾了……覺得不服氣,這才下水的。
  我很幸運,並沒有過那種經歷。
  有些老賭棍跟我說,像我這種沒有當過“水魚”的賭徒,是很難得的。
  他們說,從未失過態、露出過敗相的人……才具備成為“傳說”的資質。
  我對這種說法不以為然,因為我知道,只要能壹直贏下去,無論有沒有汙點,妳都會成為“傳說”的;等妳成為了“傳說”之後,即便有什麽黑歷史,也會被那些膜拜妳的人所抹去。
  不過,我現在也算是有黑歷史的人。
  成為職業賭徒這麽多年來,我上過最大的壹次當,就是著了月下部光秀的道兒。
  好在那次也不算太慘,我最後終究是活下來了;壹沒有斷手斷腳、二沒有傾家蕩產,對壹名敗陣的賭徒來說,這簡直就是奇跡。
  然而,眼前這壹遭,總感覺……比那次更加兇險。
 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跟誰打交道,也不知道他們的目的是什麽。
  如果單純是要錢、或者要我的命,應該不會這麽玩兒。
  剛才那個自稱道士的家夥到底是對方的同夥,還是和我壹樣在進門以後遭遇了這番變故……我也不得而知。
  此刻我能做的,就只有沿著眼前突然出現的這條走廊前進。
  不管前面有什麽在等著我,我都得去面對。
  …………
  我的記憶壹定是被調整了。
  這裏是哪兒,我是怎麽來到這裏的……我完全想不起來了。
  我甚至不知道現在是何年何月。
  最後的記憶片段還停留在南美的雨林裏、在我試圖攻擊那個尖頂的瞬間。
  莫非我是死了嗎?這些走廊是通往地獄的通道?還是說……我已經身在地獄?
  誰知道呢……
  我能確定的是,自己還在呼吸,還有心跳,身體狀況甚至可以說還不錯。
  我身上穿的衣褲顯然不是在雨林的那壹套,它們都是新的,而且很合身;上衣口袋裏放著壹張黑色的卡片,壹面印著逆十字標記,另壹面則寫著個數字“12”……意味不明。
  總之,待在原地是無法找尋到答案的,既然眼前有路,那就走壹步看壹步吧。
  …………
  我該不會又穿越了吧?
  這種有很多事記不起來的感覺真是討厭吶。
  我現在到底是厲小帆、還是“祭者”、亦或是別的什麽人?
  呵……不對,不能這麽想。
  不管穿越多少次,我都是厲小帆。
  要是連這點都動搖了,可能會發瘋的。
  身體的感覺沒變,姑且還是先排除“穿越”這種小概率的可能性,考慮壹下……是不是蘭斯這貨對我做了什麽呢?
  誒?這是什麽?為什麽我口袋裏會有這個?
  “11”嗎……
  好像被拉進了某種奇怪的遊戲裏呢……
  蘭斯這人渣該不會是想“審判”我吧?
  …………
  哼!愚蠢的相位技術和記憶調整。
  還往我身上塞了張莫名其妙的卡片。
  憑我的大腦能力在二十四小時內必然能修復缺失的記憶鏈。
  等我查明了是誰把我扔進這破地方的,我壹定要讓妳們好看!
  …………
  讓我在九點二十分這種微妙的時間準時到……是什麽意思呢?
  話說九點的時候走進去的那家夥是個侏儒嗎,但看體型不像啊……臉是中年人的樣子,但身材和我差不多,莫非是個能力者?
  算了,來都來了,姑且進去看看吧,這麽小的書店,還能藏下壹支軍隊不成?
  再說,對方真要害我的話,在休倫湖邊就下手了,沒必要等到現在。
  ………… 【已抹除】
  …………
  那之後到底過了多久呢?
  有十幾年了吧,或者……只是幾年而已?
  還是老樣子啊……這書店。
  只是我上次光顧時,它可不是在這條街上的,甚至不是在這座城市裏的。
  但毫無疑問,這就是我第壹次遇見“天老板”的那家書店;這獨壹無二的氣場、仿佛遊離於整個世界之外的怪誕感……確是當年的我所無法洞悉的。
  那麽……為什麽,又要邀請我回到這個即便是回溯時間也無法再度找回的地方來呢……
  …………
  十點二十分。
  命令執行。
  化身……“影織”——伊如夢。
  dna校準、記憶校準、肉體生成、擬態服裝生成……
  命令執行。
  加入“審判”。
  …………
  壹直等到指定的時間差不多到了才把坐標交給我,壹定是有原因的。
  雖然想在外面多觀察壹會兒,但進去晚了可能又會節外生枝……
  聽保安說,來給我送信的人是個十五六歲的女孩子,那想必就是網戒中心事件後失蹤的眾多青少年之壹了……
  他是想用這種方式告訴我……“人質這玩意兒要多少有多少”嗎?
  還是因為他手上掌握著我殺死湯教授的鐵證,所以就認定我不敢叫增援、只能孤身前來?
  不……他不是那麽膚淺的人。
  他只是對自己的實力和智略都有絕對的自信,故而根本不在乎我會玩什麽花招。
  有意思……
  能在這種人的布局中擔當重要的角色,哪怕是被算計的壹方……也很有意思。
  …………
  這個地方很危險。
  比我曾到過的任何壹個地方都危險。
  我已跟“死亡”打了無數次交道。
  但這扇門後的世界,就連“死亡”都要對其望而卻步。
  想要退縮,想要逃走。
  就好像自己的靈魂在扯著自己遠離這裏。
  身為“人類”的某個部分正在嘶吼著告訴我,壹旦踏入了那扇門,就邁出了永遠無法折回的壹步。
  但正因為如此,我相信了。
  壹切的“答案”,或許真的就在那裏,在與我壹門之隔的那個地方。
  …………
  道法自然,符箓參玄。
  誅邪伐偽,正壹為真。
  大音希聲,大象無形。
  見者不明,是者不彰。
  開!
  嗯……又是這種亂七八糟的卦象……
  這地方無論怎麽占都看不出吉兇和路數,卦象詭異失常,無可取、無可信、無可定。
  這是要死啊……
  “不見鬼神見天祇,十字門下罪歸壹。”
  聽師父說最後壹代得道的嫡傳掌門關於道法方面的經典啥都沒留,但卻留下了這兩句話。
  之前拿到卡片的時候也沒往那處想,現在想來……今兒該不會是被我給撞上了吧?
  嗯……
  佛祖、穌哥、穆爺、飛天意面大佬……以前多有得罪,哥兒幾個多擔待,要是老君他們這次幫不了我,小弟還得仰仗各位……
  望各位看在我這些年來鋤強扶弱、劫富濟貧的份兒上,給條活路,小道我感激不盡。
  …………
  人都來得差不多了,看來我也該去準備準備,然後像個無辜的笨蛋那樣登場了。
  雖然壹直以來我都活在謊言裏,但這次的這出戲,還真是讓我有點兒緊張。
  所有喜劇的內核都是悲劇,當有人快樂的時候,就會有另壹些人受到冒犯、受到傷害、經歷痛苦……
  而悲劇則是壹個更為純粹的“破壞者”,它將壹組“毀滅人生中有價值的東西的過程”直接展現在人們的眼前。
  我無法定義自己馬上要去出席的這次審判到底是壹出喜劇還是悲劇。
  在我看來它更像是壹段冗長的序幕,通篇都充斥著讓人不快但又意猶未盡的bathos時刻,並最終也將在這樣壹種氛圍中結束。
  不過仔細想想……好像也沒什麽關系。
  呵……反正演砸了也不是我的責任,而是子臨這個導演的問題。
  …………
  午夜,我按照提示來到了目標地點。
  從外面看,這裏只是壹家普通的書店,但我知道,壹旦踏進去,任何超乎常識的事都有可能發生。
  來到店門口時,通過門旁的櫥窗,我又壹次照了照自己的樣子。
  模仿燕無傷並不是壹件很難的事。
  他是強級能力者,我也是;他有自愈能力,我也有。
  除了外表上的復制之外,他的舉止、神態、包括壹些細小的習慣……我都通過前段日子對他的觀察學到了八九不離十。
  再者,根據珷尊大人所說,我這次任務會遇上的人,大部分都是第壹次和燕無傷見面,想來他們也看不出什麽端倪。
  將情緒調整壹番後,我走進了那家書店。
  異常果然發生了,邁入大門的剎那,周圍瞬間變得漆黑壹片,我的五感開始漸漸被抽離。
  但因為已經有了心理準備,所以我並沒有慌亂。
  不知過了多久,我回過神來,發現自己站在了壹條無人的走廊中。
  恢復知覺的那幾秒,壹股劇痛突然湧了上來,就好像有人把我的身體撕成了碎片壹般,驚得我立即跪倒在地上,捂住了胸腹。
  但當我低頭看時,那感覺已然煙消雲散,我的身體和衣物也都完好無損。
  是錯覺嗎?
  不,由我嘴角滲出的那壹縷鮮血,告訴我不是這樣的……
  但眼下,我沒有時間去思考那些。
  因為當我再度擡頭時,壹扇門出現在了我的面前。
  就在兩秒前,那裏明明還沒有門的……
  我明白,這是有人在催我快點兒進去了。
  於是,我抹掉了嘴角的血漬,轉動門把,推開了門……
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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